爱因斯坦的上帝观

来源：OC海外校园

爱因斯坦有句名言：God does not play dice with the universe（上帝是不会掷骰子的），很多人据此认为爱因斯坦是基督徒，毋庸置疑的是，爱因斯坦确实有丰富的宗教情怀，但他的上帝观却和圣经中自我启示的那位人格化的上帝不同。那么，爱因斯坦究竟是不是基督徒呢？以下是基甸老师在“知乎”针对此问题作出的回答。

我想很多人都知道，老爱（因斯坦）老师“上帝不掷骰子”这句名言的背景是物理学历史上关于量子力学的争论。老爱用这话来表明他不认同“哥本哈根学派”的正统量子论，也就是说他拒绝接受“随机性（不可精确预期性）是客观物理世界的根本属性”，或者说他还是不愿意放弃“决定论”。从科学的角度讲，在这点上，老爱确实是错了。所以伟大如老爱者，也会犯错。（所以无论老爱的上帝观、宗教观是如何，我们也不会因为他是伟大的老爱就无条件地认为他的上帝观、宗教观一定是对的。）

老爱在这句话里用了“上帝”这个字，当然不一定就证明他是有神论者。就如霍金是高调宣称“没有天堂”的无神论者，但他的《时间简史》的最后一个字也是“上帝”（God）——那本书的最后几个字是the mind of God（“上帝的心思/意念”）。西方人生活在受基督教文化影响的语境之下，即使不信上帝的人也会借用God这个字，这是可以理解的。

但是老爱远远不是只在这句话里提到“上帝”。他在很多其它广为人知的论说中都讲到“上帝”，如“造物主（上帝）深奥难明，但却无恶意”，等等。而且他有很多论及宗教的话。老爱的上帝观也许太复杂而导致有不同的解读，但有一点我觉得是比较确定的，就是他对宗教是相当的尊重，而且他本人有相当强烈的宗教情怀。他虽然曾经明确否认自己相信“人格化的上帝”，但是他也拒斥无神论和唯物主义，我们最多可以说他是一位关于上帝的“不可知论者”。他的另一句名言甚至说“没有宗教的科学是跛子，没有科学的宗教是瞎子”。我曾经在普林斯顿大学附近住过六年，那是老爱曾经战斗过的地方。我很喜欢到普林斯顿神学院的图书馆去读书，在那里可以看到老爱当年在神学院的照片。老爱当年经常经过神学院，也会跟一些神学教授探讨终极问题。在这一点上，老爱跟当今一些在科学上成就比他低太多但喜欢用科学（其实是科学主义）来批判、攻击宗教的“无神论布道家”有太大的不同。他有真正智者的谦逊。

也是因为老爱喜欢谈论上帝和宗教，有不少的人（包括非基督徒和基督徒，也包括媒体）都以为他是基督徒，以至于方舟子老师多年来一直用“基督徒编造‘爱因斯坦是基督徒’的谎言”来批判基督教（虽然其实传这个谣言的基督徒并不多，而出来辟谣的基督徒反而很多。）这当然是以讹传讹。但也有很多人说老爱是无神论者，我认为那也不是事实。

“上帝不掷骰子”可能源自一种机械决定论。老爱相信的“上帝”，可能是一位“智慧设计者”、“超级钟表匠”、一流的数学家，是“斯宾诺莎的上帝”，但没有“位格”，不是圣经所启示的“亚伯拉罕、以撒、雅各的上帝”。所以你可以说老爱是一名“自然神论者”（我个人认为自然神论者不是无神论者，至少不是完全的无神论者），你也可以说这样的“有神论”跟无神论之间也许只有很薄的一线区隔。但无论如何，老爱确实不是基督徒。基督徒相信一位有“位格”的“又真又活”的上帝，这位上帝不但创造宇宙万物，而且掌管历史人生、倾听信徒诚心的祷告。这样的“人格化”的上帝是全然自由的，也给人“自由意志”，这跟老爱的机械决定论是矛盾的。老爱的上帝观受他的这种哲学预设的影响，也许也是他无法接受圣经启示的“人格化”上帝的原因之一。